《破碎之花》（又译：残花泪，“Broken Blossoms”, 1919）本( běn)身也许并不是一部出彩( cǎi)的电影：讲的是一个饱受( shòu)家暴的伦敦女孩和一个( gè)中国男人的故事。撇开古( gǔ)老又默片的因素，当时它( tā)首先吸引我是因为男主( zhǔ)角是中国人（当然由老外( wài)扮演），并且是正面的东方( fāng)人形象；后来看了一张剧( jù)照，莉莲•吉许扮演的露西( xī)孩子般地蹙眉涩笑，中国( guó)男人温柔地侧头望着她( tā)；我就想自己一定会喜欢( huān)这样温情脉脉的电影的( de)。

想说的东西很多，一样一( yī)样来罢。

首先是音乐。据我( wǒ)发现，该片有两个修复版( bǎn)，较常见的一个版本配乐( lè)阴森恐怖，当时从电骡上( shàng)很辛苦地把它拖下来，一( yī)看版本就毫不犹豫地删( shān)了。另一个版本是钢琴配( pèi)乐版，从片头一开始，那温( wēn)暖的琴声就抓住了我的( de)心；它使得这个阴冷凄凉( liáng)的故事不显得那么肃杀( shā)，而温暖深情的一面则渲( xuàn)染得更加感人肺腑。

接下( xià)来把莉莲•吉许提到前面( miàn)来说罢。

当年她已有26岁了( le)，演的是一个十五六岁的( de)少女，十分惟妙惟肖，极其( qí)可爱，惹人怜爱（这也是导( dǎo)演格里菲斯的审美观）。早( zǎo)期长相甜美的女演员很( hěn)多，如玛丽•璧克馥、奥黛丽( lì)•赫本，但我唯独喜爱吉许( xǔ)，也许是我在她的身上看( kàn)到了另一个自己：不是那( nà)种天真无邪的小可爱，而( ér)是彷如“破碎之花”一般。

露( lù)西摆弄洋娃娃的情景在( zài)我的脑海挥之不去；一个( gè)精致可爱的东方脸庞的( de)洋娃娃，穿着简洁的西式( shì)连衣裙，手脚的关节还会( huì)动；是中国男人送给她、陪( péi)伴她入睡的礼物。直到被( bèi)残暴的父亲抽打致死，她( tā)的手里仍紧紧攥着这个( gè)娃娃。令人心碎。

中国男人( rén)的形象延续了早期西方( fāng)电影中一贯的样式：弓背( bèi)、缩颈、眯眼，但影片正面描( miáo)写了他细腻圣洁的爱情( qíng)，以及温柔的举止，这在当( dāng)时的西方实属不易。据说( shuō)这也是格里菲斯为了消( xiāo)除《一个国家的诞生》里给( gěi)人留下的种族主义印象( xiàng)而作的努力。

影片中爱情( qíng)的戏份很短，但兀立在其( qí)他一切情节之上格外绚( xuàn)烂夺目。温暖忧伤的爱情( qíng)；两个强权世界中弱势者( zhě)的珍贵、纯洁的爱情。

有一( yī)张字幕卡将两位主角比( bǐ)喻成“百合花与梅花”，真是( shì)优美而贴切。而就像影片( piàn)一开始的字幕卡说的：“这( zhè)是一个让人泪水沾襟的( de)故事。”我的确泪水沾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