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志成城运荔枝,太热血了,太燃了,我好感动!”
一些观众看到第16集的场面,联想到了现实中抗灾救险的齐心协力和众志成城,觉得好热血,好燃啊!我太感动了!
现实中的集体抗灾救险,那可是为人民、为生命在奔赴。可剧里那些人都是在为给圣人运荔枝劳作忙碌甚至拼命。
运荔枝这件事的本质是什么?从剧开始就已经演了,运荔枝的本质是为妃子一笑,它是圣人的权力任xing,结果造成对民力的掠夺。
一些观众把这【集体抗灾救险的情感】和【运荔枝的情感】对标在一起,实际是用“共情的热泪”掩盖“zhi度的不公”,让受害者爱上自己的伤口。 这是错位共情 !🙄
我不是指责观众的理解能力问题。我想说的是,剧创能不能有点良心,拍到第16集,运荔枝都拍成了“热血叙事” 🙄
剧创的这种改编转译根本是对观众的情感操控,令观众形成“自我感动”的闭环。咱就说,剧创能吧能别总暗搓搓地让观众“燃”,让普通人受害没够吗。
观众不要过于沉浸在:"这些普通人做得太棒了!我被他们的努力感动了!”,观众也不妨想想:“你也是普通人,不是圣人和贵妃。为什么普通人一定要做运荔枝这种事呢?普通人到底为谁辛苦为谁忙啊?”
不是所有“众志成城”都值得感动。有时候,我们最应铭记的不是【那些人拼了命完成任务】,而是【 那些人本就不该承受圣人强加的这份不合理 】!
(二)别拿苏谅的打开商路洗白运荔枝,行吗!
剧创将苏谅的情节改编转译为:【苏谅对运荔枝的“天使投”举动是为了给他的生意寻找商机】,隐含着,运荔枝可能会打开胡商们的商业局面,依此造福一路城市的百姓普通人。
剧创转译改编下的苏谅几乎成了那种“现代企业家”,太扯了!在那种时代和制度背景下,苏谅最多是一个有智慧的买办,或者说善于与zhi度博弈的中间人。
运荔枝的故事是 发生在唐朝 。尽管唐朝在封建朝代里是一个较为开放的朝代,但 它的社会体制里,商业不是自由发展的,仍是严重依赖官府、受制于zz安排。
苏谅的商业行为表面上是【借机开辟南北商道】,但深层逻辑是,他必须依附官府、迎合权力、服务于zz任wu,才能生存和扩展。
苏谅的所谓生意,本质上是一种权力夹缝中的投机,不是自主经营的商业逻辑。
苏谅之所以能参与进运荔枝这事,不是因为他拥有市场能力,而是因为他在迎合权力。他只是聪明地识时务,借着一场荒唐的运荔枝,勉强在一个不合理的体zhi中找到了一点空间, 争取他自己的活路而已。
剧创对苏谅的这种转译,是对原作批判性的再次消解。
如果观众因为苏谅就觉得:“你看,还是有人从运荔枝中受益了,那说明运荔枝这事儿也不完全荒唐嘛。” 那就完全 误读了原作对权力结构与民间关系的深刻揭示 。
苏谅从不是因这个zhi度得利,而是在zhi度的漏洞中偷活,夹缝求生。
运荔枝的整个逻辑不是如何富民,而是如何取悦圣人和贵妃。
即便苏谅真的通过运荔枝找到某些商机赚了钱,也不能掩盖运荔枝这事就是圣人一念的权力任xing,劳民伤财。
真正的问题不是【有没有商人从运荔枝中得利】,而是【为什么一个正常的市场要靠满足圣人的命令和贵妃的口味才能被打开?】
如果一个社会的商业机会必须依赖朝廷的任性命令来开启,那不是市场,是宫廷经济。
苏谅的存在不是证明【运荔枝带来了意想不到的“益处”】,而是反向说明: 即便是民间的聪明商人如苏谅,也只能寄生于荒唐之中,才可保有一点商路。
在原小说中,最后苏谅和李善德闹掰了。因为苏谅被杨国忠否决,一杯羹未被给,李善德无法抗衡杨国忠,苏谅没有理解李善德的人微言轻。
我看到一些读者认为,苏谅虽然是一个成功的商人,很聪明,但仍缺乏zz眼光和评估。
苏谅是典型的理性经济人 。【缺乏zz眼光】听起来是对苏谅的批评,但其实恰好暴露了一种困局: 在一个不讲理的唐朝体制中,所谓的【zz眼光】并不是看得远,而是看得懂谁说了算。
苏谅的失败说明了一个关键问题:在一个不讲契约(只讲权力)、不尊重理性(连运荔枝这种荒唐事都要做)、不欢迎民间创新(我们大唐的事怎么能交给胡人,圣人颜面何在)的环境中,哪怕一个人的能力再强、判断再准,也终将一败涂地。因为 这种zz场域从来不欢迎合理的人和讲规则的人。
苏谅之所以失败,不是因为他不聪明、缺乏远见,而是因为他太相信这个世界可以靠逻辑运转,他把非理性当理性,把朝廷当契约方。
苏谅误判和低估的是, 权力运作逻辑完全能碾压一切合理性和规则感 。 苏谅没懂的是权力博弈的真实规则,即【无规则、唯权力】。
不知道剧创后面如何拍苏谅,如果把苏谅拍成了“因运荔枝而发达的企业家”,那就是典型的将zz荒谬包装成经济奇迹,属于当下极为常见的“成功学式zz洗白”。 希望剧创有点良心。